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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來她就問:“安大妮在哪裏,我為她找了一個好去處。” 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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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竹子分明就是有人喜歡,所以移栽到這兒。在宮中能因為喜歡就隨意栽種東西的人,地位不會太低。

選了這個地方,就不要怪我心狠。我準備讓他們打一個痛快,然後將竹子通通壓斷。我賤命一條,沒人在意,但若是碰了某位妃嬪的心愛之物,十條命他們也賠不起。

可是,我又失算了。

我聽見了安樂的聲音,她插著腰,將面前的人罵了一頓,然後拉著我離開。

這是我第一次覺得,這個世界待我不薄。

她將我弄進了長流宮,教我寫字,看書,畫畫,彈琴。那段時間,是我人生中第二段最美好的時光,每一段都有她的參與。

安逸的生活讓我不思進取,之後,桃妃死亡,我被發配到圍獵場。在圍獵場的每天,我都會想起安樂躺在我的肩膀上的那個夜晚。

我發誓,一定要重新回到她身邊。

圍獵場的日子很苦,我發現,皇上的弟弟很喜歡到這裏來。他總是一副不思進取,落拓不羈的模樣。不過,真正的紈絝子弟不會每一支箭都能完美的射中獵物的咽喉。

因為圍獵場沒有油水,沒有晉升機會,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得過且過。在我刻意接近之下,他很快就和我熟識了。我們都是一樣的郁郁不得志,人生缺點運氣,被人冷眼相看,當然,還要有一點才華。

越來越熟之後,我試探著問他是不是願意永遠屈居人下。大概是平日被壓抑的太狠,他竟然對我說了一大通大逆不道,傳出去足以讓人掉腦袋的話。

我自然要順著他講,從自己因為當今皇上登基而落魄的身世,講到民間百姓對他的好色與賦稅怨聲載道。

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,最後,不用我親自開口,他幫我調回了皇宮。一個王爺就算再落魄,所擁有的權利還是我望塵莫及的。

終於可以回宮了,一年多沒有見面,安樂不知道有沒有吃苦。不過她向來嘴甜好看,廚藝又深得皇上喜歡,應該不會吃虧。

臨走時,我給了一個老嬤嬤一筆錢,讓她幫忙看著安樂一點。老嬤嬤正在教小宮女禮儀,那些姑娘一個個的年紀很小,青澀的很。

我揚起別人最喜歡的笑容:“嬤嬤,我回來了,來看看你,順便給你帶了些東西。”

老嬤嬤揮散庭院中的女子,渾濁的眼睛瞇了起來,叫我去她房間。

她的房間有股劣等香料的味道,在宮中,如果不是受寵的奴才,香料這種東西是用不起好的。

我遞上一個荷包:“嬤嬤,許久不見,別來無恙。”

老嬤嬤沒有收,我的心有些下沈:“嬤嬤,你為何不收,難道是安樂出了什麽事?”

老嬤嬤點頭:“佳人已逝,請節哀。”

我聽見這話,心中卻奇異的平靜:“嬤嬤,是誰做的?”

老嬤嬤嘆口氣:“你走後,皇上十分寵愛一個出身低微的下等女子。僅僅半年,就不顧眾人反對,將她封為淑妃。”

“那一日,淑妃說安樂做的菜味道不對,是在敷衍她,便叫人將她生生的打死了。死後的屍體,被丟入亂葬崗,任野狗啃食。現在,怕已經成了枯骨一堆。”

我將荷包放在老嬤嬤的桌上,銀錠在寂靜的空間中發出沈重的聲音:“多謝嬤嬤告知原委,我先走了。”

老嬤嬤滿臉擔憂:“辛升,你可不要做傻事。雷霆玉露,俱是君恩。我們做奴才的,就是這樣的命。好好替她燒柱香,保佑她下輩子不要投胎到窮苦人家了。”

我當然不會做傻事,我要活的長長久久。

淑妃的專寵肯定會阻礙很多人的路,其中影響最大的就是嘉貴妃。她憑著良好家世,嬌艷的容貌,爽朗的性情從進宮以來就一路高升,極得皇上的喜歡。

不管宮中的新人如何受寵,皇上都不會將她丟開。這次,淑妃恐怕夜不能寐。

後宮嬪妃們最愛去的地方就是禦花園,無事可做,出去賞花,說不定還能碰上風流的帝王。

在禦花園等了八日,終於等到了嘉貴妃。

她穿著鮮艷的衣裙,眼中卻沒有以前的明媚。指尖輕輕的撫摸著帶著露水的花朵,大紅色的蔻丹與粉色的鮮花相得益彰,確實是一個美人。

我走出花叢,半跪行禮:“奴才辛升,給貴妃娘娘請安。”

大概是她正在想事情,我的突然出現讓她驚了一下。她滿臉不耐煩,直接將手中的花朵折斷,花朵的根莖流出綠色的汁水,滴到地上:“哪兒來的狗奴才,給我拖下去打。”

我輕笑一聲:“呵,沒有皇上的寵愛,娘娘的脾氣越發急躁了。”

她身邊的貼身宮女睜大了眼睛,連忙對旁邊的人說:“快些堵上他的嘴,免得汙了娘娘的耳朵。”

嘉貴妃將手中的花丟到地上,狠狠的用腳碾:“狗東西,你敢再說一次?”

我揚起頭直視她:“奴才只是說出了宮中眾人的心聲,娘娘為何動怒?恩寵這種東西,一味的發脾氣是得不來的。”

她冷哼一聲:“照你這麽說,你倒是有法子讓我重得皇上寵愛?”

我垂下頭:“願為娘娘重得聖寵,肝腦塗地。”

昏黃的燭光下,就算是不那麽好看的人,都會有幾分韻味。嘉貴妃除去釵環,一頭青絲洩下,明艷的五官在朦朧的燭光中,倒是有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。

“娘娘,您不要這麽拘謹。想象一下身下的人是你的夫君,他不是皇上,不是別人,就是你的夫君。”

高貴妃坐在我的腰上,緋色從臉蔓延到脖子上,大汗淋漓。她低低的怒罵:“我還以為你要教本宮什麽,原來是這下流的東西。你不是太監嗎,一個沒有根的人,還懂得男人喜歡什麽?”

我嘆口氣,按住她的肩膀,將她一下子翻過來,壓到身下,捂住她的嘴巴。在她耳邊低聲說:“娘娘不要叫,免得讓人聽見。”

說實話,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倒不太像平日裏囂張跋扈的嘉貴妃,反而像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。

這樣不行,我皺著眉提醒:“娘娘,您看著我怎麽做,感受一下被人壓制的感覺。皇上身邊的女人個個當他是天,而您要做不一樣的人,要去征服他,給他快樂。”

她漲紅著臉:“不行,我做不出來,你能不能別動?”

我的手漸漸往下滑,低聲說:“你也說了我是太監,那就不要將我當成男人。這沒什麽可害羞的,每個人都想要快樂,從身體上得到的快樂最直觀,最讓人滿足。”

她緊閉雙眼,呼吸漸漸急促,額角冒出細汗。

當一切完成後,我從她身上下來,跪下:“娘娘如果不能接受,奴才會將今天的事爛在心裏,明天就不來了。”

等了許久,帷帳後的身影動了動,飄出細不可聞的幾個字:“明天這個時間,我讓紫玉等你。”

走出嘉禾宮,我默默的打了一盆水,仔仔細細的將手洗幹凈,才從櫃子中拿出那塊粉絲的手帕,將手帕貼在心口,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溫度。

從一開始的青澀放不開,到後面的熟練,嘉貴妃只用了八天。八天之後,在一場宴席上,皇上看見她像是心懷愧疚般,晚上竟然到了嘉禾宮。

男人的愧疚或許會帶來些微的憐惜,但是時間久了,像皇上這樣

人,說不定會從憐惜變為厭煩。

我讓嘉貴妃不要顯露出什麽脆弱之感,最好就是比以前過得更精彩,更有意思。

皇上果然吃這一套,從來都是別人順著他,巴著他,就算是耍小情緒,也是為了他的寵愛。而嘉貴妃不同,她不柔弱不哀怨,活的明朗恣意,與皇上“勢均力敵”。

但這並不代表要處處拂皇上的面子,這中間有一個尺度,把握不好就是囂張跋扈,惹人厭煩。

嘉貴妃重得聖寵,與淑妃分庭抗禮。我也從別的地方調到嘉貴妃的宮殿,為她出謀劃策。

其實說到底,聖寵爭完了,靠的就是子嗣。可是依照嘉貴妃與淑妃這樣的寵信,兩人也沒懷上孩子。

我的猜測果然沒錯,皇上子嗣艱難。作為一個王朝的掌舵人,竟然子嗣艱難,真是讓人心頭舒暢的無以覆加!

將這個消息傳給睿王,他一下便來了精神:“你確定嗎,辛升,皇兄真的不能生?可是就算他不能生,宮中還是有幾個皇子的。”

我說:“只有幾個皇子而已,他們要是沒了,王爺你就是皇太帝。”

睿王有些遲疑:“現如今,僅有的幾個皇子被護的密不透風,如何能找到機會?”

“機會不會從天上掉下來,只要王爺下定決心,奴才願為您的大業獻上一份力。”

我看的很清楚,他的眼中有權利與欲望。這樣的人,最好用。

回到嘉禾宮,紫玉慌慌張張的跑過來:“你去哪兒了,娘娘找你找的急呢,快去。”

嘉貴妃手中拿著冊子,看我來了,她連忙問:“今天,肇州有一處地方發生了起義,皇上正在大發雷霆。你說,我要不要去安慰他?”

起義,我坐下來仔細的想,這可能是一個機會。

嘉貴妃滿臉期待,我對她說:“娘娘,您要勸皇上不要姑息,這樣的事發生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。如果不將那些叛民狠狠的處決,殺雞儆猴,恐怕這樣的事端不會少。”

她點頭,話鋒一轉:“當初,你為什麽要幫本宮?人人都說本宮脾氣不好,難道你就不怕你話都沒有說完就被本宮殺了嗎?”

我淡然一笑:“奴才只相信自己看見的,娘娘天性直爽,美貌無雙,也有擔當。只是太過單純,被別人惡意中傷而已。”

她轉過頭背對著我:“你以後只要繼續對我忠心不二,本宮是不會虧待你的。”

我大聲謝恩,然後告退。

睿親王果然厲害,在宮中竟然還安插著不少人手,聽說這是他生母留給他的。

他將調動人手的令牌給了我,經過計劃,三日後,兩名皇子因爭吵打架不慎跌落池塘,溺水而亡。

皇上聽到消息時,淑妃正在勸他徹查叛軍形成的原因。他悲痛欲絕,重重的打了淑妃一個耳光,大叫著讓她滾。

那一晚,此事傳遍整個皇宮,就算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責罰,淪為眾人的笑柄與責罰也差不多。

因為皇子的死亡,皇上氣昏了頭,讓大軍將叛民一一腰斬後割掉腦袋,屍體丟入糞坑,腦袋一把火燒了。

腰斬是久未實行的酷刑,被施行者會清醒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落在另一端,腸子散落地上,慢慢的死亡。

死後頭身分離,意味著靈魂不完整,不能入輪回,只能淪為孤魂野鬼,終日游蕩在世上。

酷刑一出,周邊一些蠢蠢欲動的人都安分了下來。但是我知道,暴力鎮壓帶來的反彈才是致命的。

宮中現在還剩兩個皇子,皇上看的跟眼珠子似的,每天都要親自去過問他們的飲食起居。

我將皇上子嗣艱難的消息傳出去,他氣急敗壞的杖斃了宮中一批多嘴的宮女太監。但是流言並不會因為宮中沒人傳而消逝,反而在宮外大肆傳播,大臣們開始催著他立儲。

因為皇上獨寵淑妃,皇後久居佛寺,不肯回宮。不知是哪個大臣勸說,她才從佛寺回到皇宮,勸皇上立儲君。

在多方壓力之下,皇上終究是選了一個皇子,舉行了大典。明明昨天還在一同吃飯念書,今天兩人的身份就有了天壤之別。別說年紀小的孩子,就是大人也受不了。

只需要小小的挑撥,這樣不公平的念頭會在人心底放大到不可忽視的地步。

永遠不要小瞧一個孩子,他們天真無邪,勇敢熱血,愚蠢沖動。

宮中又一次敲響了喪鐘,皇上僅剩的一個皇子被圈禁,皇位後繼無人,而睿王則順理成章的成了皇位的繼承人。

接連的打擊讓皇上更加縱情美色,沈溺在溫柔鄉中,不知今夕何夕。淑妃以她的溫柔小意和超乎常人的運氣又一次得到聖寵,嘉貴妃卻不慌不忙,像曾經的桃妃一樣,不甚在意。

當然,我理解。嘉貴妃出身名門,家中父兄皆在朝中擔任著重要的地位,眼界的不俗讓她為皇上處理起事情來得心應手。

沒錯,皇上將朝中大部分奏折交給嘉貴妃批閱。嘉貴妃選出其中比較重要的,做出決策,皇上只要寫上自己的名字就行。

有了不可替代的作用,確實不用在乎皇上那點寵愛。

奏折中出現了許多關於百姓起義,叛亂的消息。嘉貴妃皺著眉對我說:“辛升,我覺得鎮壓沒有用,需要招安。”

我為嘉貴妃倒了一杯茶:“娘娘,你忘了上次淑妃上次勸說皇上的後果嗎?爭寵愛,您現在遠遠比不過她。皇上若是對您不滿意,您覺得您有淑妃那樣的運氣與精力東山在起嗎?”

“天下是皇上的,就算他如何荒唐,畢竟還是從一眾皇子中選出來的,您不該質疑他的決定。”

嘉貴妃提起筆,想了想,終究還是寫下鎮壓兩個字。

兩個月後,一場傾盆大雨下了兩天兩夜。我站在亭中,看雨水落在碧綠的荷葉上,滾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,煞是好看。

文人愛雨,詩人愛荷。窮苦的百姓卻要忍受大雨決堤後的家破人亡,稻谷泡爛後的顆粒無收。

起義軍在雨水的澆灌下聲勢浩大的占領了幾個州府,派去鎮壓的府兵抵擋不住,節節敗退。睿王聯合朝中大半朝臣,建議皇上禦駕親征。

嘉貴妃走過來,揮退了身後的人:“你早就預料到了今天,是嗎?”

我跪下給她請安:“給娘娘請安,奴才不知道您在說什麽。”

她坐在石凳上:“我說,最開始是你讓我勸皇上鎮壓叛軍的,這就算了。後來在形勢越來越危急的時候,你還這麽勸我,你這麽聰明的一個人,不會不知道此事的後果吧?”

我靠近嘉貴妃:“那又怎樣,娘娘也是一個聰明的人,知道如何選擇。如今皇上在戰亂中失蹤,睿王自然應該擔起朝中一切事物。娘娘,懷個孩子吧。”

嘉貴妃打翻了桌上的茶水:“你胡說什麽?”

我說:“皇上失蹤,很可能兇多吉少,到時候,無子的妃嬪皆要殉葬。皇上子嗣艱難只是傳言,並沒有太醫證實。娘娘您放心,只要您安分一點,睿王不會為難你的。”

她果真聰慧,轉個念頭就問我:“你與睿王早就認識?不對,宮中皇子接連逝世,是不是你做的?”

我當然不可能承認:“娘娘未免太看得起奴才,這是殺頭的重罪,以後還是不要隨便說出口比較好。”

雨停了,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。嘉貴妃出乎意料的拉著我的衣袖,似曾相識的動作與眼神,讓我沒有及時躲開。

她說:“你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麽,是,為了我嗎?”

這樣的坦蕩,一如多年前的安樂,可她不是安樂:“不是,娘娘請放手,奴才還有事要做。”

她擡頭盯著我,淚痕斑駁:“我不信,你害死了我的夫君,那就要陪我一個。”

我最厭惡這樣了,將衣袖上捏的骨節發白的手指掰開,我一字一句的說:“娘娘,您要是願意替皇上陪葬,我不會阻攔。從今天起,我會從嘉禾宮調走。”

睿王帶我走到城郊一個隱秘的地方,他對我說:“辛升,盡量給他個痛快,畢竟是我兄弟。”

我點頭,進去之後,曾經的皇上正一身狼狽的坐在漆黑的小房間內,點燃的燭火讓他眼睛瞇了一下。

看見我來了之後,他欣喜若狂:“朕是當今皇上,若你願意護送朕回宮,高官俸祿,美人珠寶,任你選擇。”

我面無表情,鎖上了房門。他有些害怕,一直朝後退。我踩住他的手掌,漸漸用力。他冒出冷汗,大罵賭咒。

多年的酒色掏空了他的身體,沒過多久,咒罵就變成了求饒。我問:“你還記得安樂嗎?”

他拼命的想,胡亂應答:“她是不是宮中的嬪妃,朕可以將她賜給你,賜給你.....”

在這一瞬間,我忽然什麽也不想和他說。

走出房間後,睿王提醒我:“你的鞋沾上血了,回去記得換。”

我低頭,那一瞬間有些懷疑,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,他的血為什麽和我們一樣,是紅色的?

經過多日尋找,皇上的屍骨在一處小山丘被發現。睿王順理成章的坐上了皇位,知道自己要殉葬之後,淑妃瘋了。

她的好運氣終於到了頭,就算瘋,我也要讓她感受到安樂曾經受到的痛楚,命人將她杖斃之後才送進皇陵。

睿王和他皇兄果真一脈相承,坐上皇位後就只知道女人與享樂。但是他比他皇兄好一點,就是心軟聽話。

無論我說什麽他都聽,站在朝堂之上,手握權利的感覺真的很好。曾經那些連正眼也不給我一個的人,如今個個卑躬屈膝,只求保全性命,升官發財。

我當然知道他們在背後是怎麽說我的,可是到了我面前,還不是個個戰戰兢兢,說一不二。

當年在星辰之下許的願,我已經做到了。那些傷害過我的人,現在跪在我腳下,哀哀求饒。等我聽得心情舒暢之後,再將他們挫骨揚灰。

一個隨口虛構的生日,無數人登門送禮,討我歡心。許久不曾喝過這麽多的酒,大腦昏昏沈沈。

朦朧之中,我望著漫天星河,肩上有熟悉的溫度:“這輩子我什麽都不要,只求安樂歲歲平安,年年康健。”

一定是我太貪心了,許了兩個願,老天爺在懲罰我。若有來生,我不要榮華富貴,萬人之上,只求心上人平安喜樂,順遂一生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已經改了喲,小天使們

☆、現實終章

回到現實世界兩天,安樂覺得自己好像出問題了。整日整日的提不起勁兒,也不想出門。以前感興趣的東西,她現在都不想做。

將安家的私人醫生請來,他仔細的詢問了安樂最近的生活,然後神情凝重的給安銘打了電話。

安銘還穿著西裝,看的出來是從公司匆匆趕來的。私人醫生姓趙,安銘問:“趙醫生,安樂究竟怎麽了?”

趙醫生:“我現在懷疑安樂的心理出現了極大的問題,安總,我建議你找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,為安樂看一看。”

安銘對趙醫生點頭:“好的,謝謝。”

他蹲下身子,柔聲細語的問:“安安,告訴哥哥,你究竟怎麽了。我們是最親的人,只有彼此。你哪裏不舒服,仔仔細細的告訴哥哥,行不行?”

從安銘的神情與語氣中得到了安撫,安樂控制不住自己將那些事和盤托出。

“哥,我在幾天前莫名得到一個系統,它告訴我要做什麽任務。然後我就穿越到各個時空,在那裏經歷一生。”

“可是,每一次我都會死。我死了三次,也將我愛的人,愛我的人傷了三次。”

安銘捧著安樂的臉頰:“安安,別激動,平靜下來。不管你去了哪裏,現在你是在家裏,在我身邊,哥哥會保護你。”

“那麽你還會繼續穿越嗎?”

安樂神情木然:“我不知道,系統說我不能說出口,可我剛剛對你說了,不知道會有什麽懲罰。”

系統:“鑒於宿主透露出此事,系統將脫離宿主。”

安樂:“這叫什麽懲罰,我巴不得你馬上離開。”

系統:“對於那些瀕臨死亡的人來說,我的離去就是懲罰。安樂,再見。”

腦海中那種玄妙的感覺一會兒就不見了,安樂渾身都松懈了下來。

安銘說:“安安,我還是為你找一個心理醫生吧。看你這樣的狀態,和羅家小子的訂婚宴恐怕要推後了。”

安樂皺眉:“羅,羅子彥,我什麽時候要說和他訂婚了?”

安銘捏著她的臉頰:“你向來喜歡羅家那小子,我們兩家又是門當戶對,訂婚不好嗎?”

經過多次的穿越,時間的流逝,安樂很多東西都只是記得朦朧:“哥,我這樣的狀態什麽都不想做。”

安銘嘆口氣:“好,你想怎樣都行。你好好休息,明天去看醫生,不許說不去,乖一點。”

安樂勉強點頭,門口有人說:“安總,羅少爺來找小姐了。”

安銘點頭:“安安,你好好和子彥聊,哥就先回公司了。”

羅子彥身穿一身黑色的風衣,氣質冷冽,開口就是:“安樂,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和你訂婚了?”

安樂見他滿臉冰冷,耐著性子:“我也是剛剛才知道,你別生氣,我已經讓我哥去你家退了。”

羅子彥居高臨下的看著安樂:“我警告你,不要對我的事擅自做主,我永遠也不可能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。”

在她心中,羅子彥一直是一個紳士穩重有才華的人,現在怎麽會這樣。安樂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,眼前這個神情倨傲,說話刻薄的人真的是羅子彥嗎?

安樂也站起來:“我也告訴你,說話不要那麽難聽刻薄。你既然這麽說,從今日起,我們就不要再來往了。王媽,送客。”

或許是沒想到安樂對他這麽不假辭色,羅子彥氣的額頭青筋直冒:“你別後悔!”

安樂的回應是直接房門關上,眼不見為凈。

第二天,安銘帶著安樂去看了心理醫生。醫生在心理界赫赫有名,聽了安樂的各種敘述之後,他說:“你這個病其實不嚴重,只是有些輕微抑郁,多出去走走,結交一些朋友就行。還有,近段時間最好不要談戀愛,一段不穩定的關系可能會更加刺激你的情緒。”

“藥也不用吃,吃多了不好,就是盡量多看看一些正能量的人與事,搞笑的作品就行了。先這麽做,一個月後再來覆查。”

出了醫院,安銘揉揉她的腦袋:“聽見沒有,醫生讓你多出去走走。趙家小女兒今天訂婚,給你送了張請帖。本來我想著你或許不願意去,就沒說。現在,你就去吧。”

從櫃子中拿出一條長裙,曾經那些熟悉的宴會,酒水,寒暄的感覺又回來了。

趙家小女兒趙如萱的訂婚禮布置的十分浩大,整個場景在趙宅進行。主題是鮮花,各種各樣的鮮花從世界各地被空運而來,編織成一個個夢幻的場景,鋪設在道路四周。

訂婚典禮上,趙如萱笑的嬌俏,她和未婚夫看起來十分登對,男的帥氣女的美麗。

安樂就算興趣缺缺,但面對這樣美好的場景心中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溫暖起來。

誰知意外突發,一個女孩臉色煞白,眼圈兒泛紅的跑上臺,問新郎:“封淩,你不是說你人在國外嗎,怎麽會這樣?”

略帶哭腔的聲音順著話筒傳遍整個會場,令前來參加訂婚禮的人無比尷尬。

趙如萱將新郎拉開,對那個女孩兒說:“你給我下去,這是我的訂婚禮。不走,我就叫保安將你拖走了,不知道哪裏來的窮酸鬼,跑到這兒來汙蔑人!”

女孩兒不肯,去拉趙如萱身後的封淩:“你說過要娶我的,阿淩,我們已經見了家長,而且我還懷了你的孩子。”

她楚楚可憐,像一朵被風雨摧殘的小花。這個勁爆的消息出來,趙家人坐不住了,他們質問封淩。

封淩不慌不忙的說:“南南,你這是何苦,我已經明確的說過只是將你當妹妹。現在我找到了自己心愛的人,你就不要糾纏了。”

女孩兒摸著自己的肚子,淚水大顆大顆的落下:“你不要我可以,孩子你也不要了嗎?這是我們的孩子,你不能這麽狠心!”

封淩還沒說話,趙如萱就直接將人推倒:“你還要不要臉,阿淩早就和我說過,孩子不是他的。他看你可憐,剛好他那時還沒遇見我,就認了。不是早就給了你一筆錢嗎,對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!”

女孩兒搖搖欲墜,帶著哭腔:“是我打擾你們了,對不起,對不起。”

趙如萱冷哼一聲:“真是晦氣,保安,將她丟出去!”

似乎是覺得難堪,女孩兒一只手蒙著臉,艱難的想從地上站起來。安樂看不下去,走上前扶起她:“如萱,今天是你的好日子,別發脾氣,我先帶她離開。”

趙如萱不情不願的說:“既然安樂姐姐這麽說,那我就賣你一個面子。”

安樂扶著她走出趙家,能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抖:“你家住哪兒,我送你回去。”

她臉色蒼白:“我家在安和街四巷,麻煩你了。”

進車門時,安樂眼尖的看見她的裙子後面漸漸暈染濡濕,是血跡!一進車門,她好像支撐不住,滑倒在座椅上。

“趙叔,去醫院!”安樂一邊將人拉起來,一邊和前面開車的司機說。

女孩的呼吸越來越微弱,血液從裙子流到車上,攬著她的安樂身上也沾滿血跡,看的人心焦。

“趙叔,再快些,不要怕闖紅燈!”

趙叔無奈的說:“小姐,少爺下過死命令,要是我闖紅燈,就會直接將我辭退,你的安全在少爺心中也很重要啊!”

安樂敲敲座椅:“趙叔,放心,我不會讓哥哥辭退你的!”

得到安樂的肯定回答,車速頓時明顯上升。連闖幾個紅燈,終於在最短時間內到達醫院。

此時她已經陷入深度昏迷,醫生馬上進行急救。安樂交了錢,坐在外面等待。趙叔買了兩杯熱乎的奶茶,遞給安樂一杯:“本來今天是讓小姐你來散心的,卻弄這麽一出,還不如不來。”

安樂喝了一口奶茶:“趙叔,別這麽說。如果可以笑著祝福,沒人願意哭著做個小醜。”

趙叔笑的滿臉褶子:“小姐,你長大了呀,要是以前,早就嘟囔著抱怨了。”

經歷著無數次生死輪回,還不長大?

手機傳來震動,是趙如萱:“安樂姐姐,你把那許南帶哪兒去了?”

安樂冷聲:“在中心醫院,你下手太重,她現在正在急救。我看,你最好不要相信你未婚夫的一面之詞,還是好好調查一下。”

掛了電話沒一會兒,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——羅子彥。他頭發淩亂,看見安樂就焦急的問:“南南怎麽樣了,你說她進了急救室?”

看見羅子彥安樂就拿不出好臉色:“她大出血,陷入深度昏迷,現在正在急救,既然你來了,那我就可以走了。”

羅子彥臉色僵硬的說:“安樂,對不起,上次的事我不是故意的,希望我們還是朋友。”

安樂給他一個白眼:“不,我們不是朋友,只是認識的人而已,再見。”

事情過了幾天之後,安樂從別人口中得到了原委。許南和封淩青梅竹馬,於年少時談了戀愛,但是後面兩人進了不同的公司。

封淩為了晉升,搭上趙如萱,就想甩了許南,沒想到這時許南懷了孩子。為了不讓趙如萱知道,他一邊哄著許南,一邊想要盡快和趙如萱訂婚。

沒想到,訂婚宴上,羅子彥讓許南做女伴,幾人就這麽撞上了。多麽剪不斷、理還亂的狗血關系,聽得安樂腦袋疼。

不是調侃意義上的腦袋疼,而是真的疼,疼到她不顧形象,冒著虛汗跪在地上。講述人上一刻還興奮不已,下一秒就想甩自己幾個大耳刮子,這可是安總最寶貝的妹妹,要是交代在這兒了,他下半生還能好好過嗎?!

☆、第 37 章

安樂立刻被送進醫院,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。痛苦緩和,安樂漸漸沈入黑暗。

醒來後,安銘正在她床邊守著她。見她醒來,立馬叫醫生。vip病房的醫生來的很快,他們給安樂做了各種檢查後,說安銘說:“安總,您妹妹的身體並沒有檢查出什麽問題。我看了她的以往的病例,可能還是心理上的問題。”

安銘顯得有些痛苦:“好,我知道了,謝謝。”

等醫生走後,安銘握住安樂冰涼的手,上面還有幾個紫紅色的針孔:“安安,對不起。”

安樂打起精神對安銘說:“哥,不要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。人有旦夕禍福,可能是老天覺得我的前半生太順遂了,要給我一些考驗呢?”

安銘彎腰輕輕的摟住安樂,語氣溫柔中帶著堅定:“放心,我一定會治好你。”

安樂回抱住他,撒著嬌:“我相信哥哥。”

之前看的那個心理醫生也從沒有遇見過安樂這樣的情況,安樂將過去的經歷用夢境來講述給他聽,說自己在夢中經歷了三個時空,遇見了三個重要的人。

她將自己的不舍、痛苦、迷惘、絕望通通講述給他聽,醫生沒有在安樂講述過程中提出什麽疑問,一直都是很耐心,很專註的聽她說的話。

將積壓在自己心底的負面情緒說出來後,安樂明顯感受到自己輕松了許多。她可以和大哥說自己的經歷,但是卻不敢和他說自己的痛苦。

走出醫院,那種痛又來了,但是沒有第一次來的那麽洶湧,屬於可以承受的範圍。安樂靜靜的坐在花壇邊上,等著這種感覺消散。

“安安,你為什麽不等我?”安銘臉色有些不好,手中拿著藥遞給安樂。

安樂將杯中的藥喝了之後,頭痛明顯減輕:“我想在醫院外面等你,哥哥,你給我找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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